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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7 章 田嘉明坦露心声,钟书记即将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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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庆合犹豫了一下,带着歉意:“书记,晚上我约了朝阳那小子,正想跟他谈谈县里工业项目的事……特别是那个台资项目,前期市里投入的精力不小……。”
钟毅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叫他一起来!正好,让他带副扑克牌!咱们吃完饭,打会儿牌,放松放松!工作上的事,牌桌上也能聊嘛!”
“打牌?”张庆合有些意外,随即笑道,带着点感慨,“书记,您这后天才宣布,今天就彻底放松了?这可不像您平时的风格。”
钟毅哈哈一笑,声音爽朗了几分:“庆合啊,你这想法不对。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该放手时就放手,这才是对事业负责的态度。”
东洪县城关镇,东风酱油厂里刺鼻的发酵气味弥漫在东风酱油厂陈旧的车间里。我拿起一瓶包装粗糙、标签都有些褪色的酱油,眉头紧锁。设备锈迹斑斑,工人脸上写满茫然和对未来的担忧。陪同调研的常务副县长曹伟兵、统战部长、城关镇党委书记向建民、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杨明瑞,以及厂领导班子成员,都屏息凝神地看着我。
“老字号,不能就这么垮了。”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技术落后,设备老化,市场打不开,根子还是在观念上。转型升级的路子,你们厂班子要尽快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不要等靠要。县里会研究支持,但关键在你们自己。”
我转向曹伟兵:“伟兵,你牵头,组织经委、商业局、叫上银行,下周开个协调会,专题研究东风酱油厂的问题。要拿出具体帮扶措施,不能光喊口号。”
曹伟兵连忙点头:“好的县长,我马上安排。”
话音未落,秘书杨伯君快步穿过车间,走到我身边,低声在我耳边说了几句。我脸色微微一凝,随即恢复平静。我对身旁的曹伟兵、向建民和杨明瑞交代道:“伟兵、建民、明瑞,市里有急事,我得马上过去。调研继续,你们代表县委县政府,多听听工人的心声,把困难摸透,把诉求记清。这个老厂子,关系到一两百号工人的饭碗,一定要想办法盘活!方案要实,步子要稳。”
曹伟兵脸上露出为难:“县长,什么事这么急?厂里的同志准备了半个月的汇报材料,就等着您来……”
我抬手看了看腕上的上海表,表盘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下次吧。你们代表我,把干部职工的慰问工作做好,把县委县政府的关心带到位。厂里的困难,如实记录,不要回避。”说完,我转身大步离开,留下身后一片低声的议论和复杂的目光。
坐进车里,我对司机谢白山道:“去市里,快一点。”黑色的桑塔纳驶出破败的厂区,车轮下的声音吱吱扭扭,拐上刚刚通车的东光公路。路面十分平整,车子速度提了起来。我拿出大哥大,笨重的机身握在手里,拨通了晓阳的电话。
“晓阳,”我的声音尽量平稳,“张叔突然通知我去市里,说钟书记晚上叫打牌,张叔和学武部长也在。你那边……”
电话那头,晓阳的声音清晰传来,带着她一贯的干练:“我知道,后天开干部大会,钟书记要走了,晚上批准你敞开喝,瑞凤市长晚上有重要客商要陪,我走不开。钱的事……,我在白山包里放了一千应急。不够的话,他那里还有一千,我让他备着的。”
我看着淡定看车的谢白山,嗯了一声:“知道了。你忙吧。”挂断电话,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大哥大沉甸甸地放在腿上。我说道:“白山啊,你是我的驾驶员,怎么成了别人的账房先生了……”
谢白山笑着说道:“县长啊,我,我还以为你知道那,你们两口子,不通气啊……!”
和谢白山闲聊了一会之后,我心里暗道,钟书记临走,还是让工商局罚了钟壮20万,是处理的最严重的干部子弟了,也是操碎了心……。车子在暮色中飞驰,窗外的田野和村庄飞速后退,我的思绪却在快速盘算。田嘉明的动作,工业园区的博弈,市里即将到来的权力交接……一切都像这暮色一样,渐渐深沉。
车子一路飞驰,抵达市委家属院时,天已黑透。我下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呢子大衣,从谢白山手里接过那个装着扑克牌和香烟的手提包,沉甸甸的。
走进张庆合市长家的小院,暖黄的灯光透出窗户,驱散了些许寒意。推门进去,客厅里暖意融融,钟毅书记、张叔、市委组织部长学武部长三人正围坐在茶几旁喝茶闲聊,气氛轻松随意。
“钟书记,张市长,学武部长!”我恭敬地打招呼,将袋子放在门边的矮柜上。
张叔笑着招手,指了指沙发:“朝阳来了!够快的啊!让你带的东西带了?”他目光扫向那个袋子。
我点点头:“带了,张叔。新扑克。”
钟书记抬眼看了看我,脸上带着难得的温和笑意,指了指餐桌:“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打牌!尝尝你张婶的手艺!”
餐桌上,几样家常小炒,一坛钟毅珍藏的土酿高粱酒。钟毅兴致很高,原本说喝一碗,结果在张叔和学武的劝酒下,足足喝了三大碗,脸色微红,话也多了起来。他谈笑风生,对我在东洪的工作给予了肯定,特别是对“四个刻不容缓”的提法表示赞许,认为抓住了县域发展的要害,同时也语重心长地提醒:“朝阳啊,东洪底子薄,包袱重,你能稳住局面,打开局面,不容易。‘四个刻不容缓’提得好,方向是对的。就是步子要稳,要处理好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特别是公安队伍,一定要带好,那是刀把子,也是护民安民的基石。队伍稳了,社会才能稳,发展才有保障。”
我连忙端起酒杯:“谢谢书记肯定!我一定牢记您的指示,把工作做扎实,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饭后,撤去碗碟,我拿出崭新的扑克牌。李学武笑着摆手:“你们玩,你们玩,我这水平就不献丑了,给你们当参谋,端茶倒水。”
钟书记、张叔、我三人围坐方桌。牌局开始,钟毅手气颇佳,连赢几把。我摸到的牌却总是不尽如人意,但我打得不急不躁,即使输牌,也神色平静,该跟就跟,该弃就弃,计算着牌型,不露丝毫焦躁。
“朝阳啊,老张啊,怎么是一直我赢啊,朝阳啊,你小子打牌这是打的不行啊。
我沉稳地跟上一对2,笑了笑:“钟书记啊,说牌技啊,我还是有些自信的,当时在安平乡,数我打的最好啊。钟书记啊,和您比,确实有差距。”
恰逢一局结束,钟书记这把又是赢了。
张叔适时说道:“钟书记啊,朝阳说的不错啊,在安平乡的时候,我排第一,他排第二,您的水平确实是在我们之上啊。”
钟书记笑着道:“玩个开心吧,后天啊,你们的牌技就在我之上了。”
张叔看着我的牌确实不好,插话道,语气带着赞许:“钟书记啊,你看朝阳啊,牌是不太好,但打得稳。年轻人,沉得住气,不错。牌桌上如此,工作上更要如此。要允许一切发生,好的坏的,都是历练。”
钟毅书记点点头,一边理牌一边看似随意地说,话语却意味深长:“牌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把不好的牌打好。庆合说得对,要允许一切发生。老子讲‘无为而治’,讲‘上善若水’,不是消极,是懂得顺应规律,在看似不利的局面中找到最优解。改革也是这样,有时候步子太快不行,容易扯着;太慢也不行,容易错失良机。关键在审时度势,把握火候。就像你东洪搞工业园,引进台资,想法很好,方向也对。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投资环境、政策预期、基础条件,都需要时间打磨。要有耐心,更要有定力。定力不足,就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或者自己乱了方寸。”
我认真地听着,手上打出一张小王。
“等等!”钟毅眼中精光一闪,抽出四张牌稳稳拍在桌上,“四个三!炸弹!”他笑着看向我,带着一丝胜利者的从容,“看到没?大王和小王不在一起,再大的单张也斗不过一手小炸弹。这说明什么?力量分散,各自为战,再大的优势也可能被瓦解。搞工作也一样,班子团结,上下同心,才是克敌制胜的法宝。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单打独斗,成不了气候。”
张庆合接口道,目光也落在我身上:“钟书记说得深刻啊。但是大王小王分属两个阵营,劲儿使不到一处去,自然被动。朝阳,你们东洪新班子还没搭起来,以后啊,磨合很重要。要相信啊,任何同志都有他的长处,也有他的毛病,怎么把大家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工作才能推得开嘛,这才能实现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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