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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8章 李学武赴任东海,田嘉明泪撒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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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单一听,几乎就是平安县出来的干部一次小范围聚会,虽然是为学武部长送行,但在这个敏感时刻,我倒是觉得规模有些大了。
“这……太招摇了吧?”我下意识地说,“白山那个馆子,虽说味道不错,但去的领导干部太多,时间长了,谁不知道那跟我有点关系?影响不好。要不改个名字吧!”
晓阳帮我脱下外套挂起来:“三傻子,亏你还能想到这一点,那就改吧,改成天天鲜羊怎么样?”
我靠在沙发上,说道:“改成啥都行,这个还是看人家谢白山想咋改!”
晓阳道:“哎,不用,你想咋改就咋改,自家买卖你不用怕!反正都是咱家投的钱!”
我吃了一惊:“咱家投的钱?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知道晓阳和一些朋友有投资,但具体晓阳怎么投资的,我并不十分清楚,也刻意不去多问。
晓阳白了我一眼,接着张开了双臂:“三傻子,你这么大个个领导,这点小事,还需要给你汇报啊!这不是知道,你喜欢吃羊腰子,这不是吃着也随便些嘛!再说了,姐还不是想让你手头宽裕点,少为钱的事操心。”
我马上道:“晓阳啊,我也没看到钱啊!”
晓阳道:“想要钱?想要钱可得看表现了!哪有红口白牙就要钱的!”
我马上道:“不行不行,今天说啥要休息一天,我们生产队的驴,以前每周还给一天假!”
“没出息。”晓阳挽住我的胳膊,“跟你说个正事。红旗书记已经知道你去省制药厂的事了。”
我心里一紧:“他怎么知道的?消息这么快?”
“你忘了红旗书记现在是副市长了?兼着曹河县委书记,信息渠道多着呢。再说,这种事本来也瞒不住。”晓阳看着我,神色认真了些,“三傻子,既然你决定要去争这个项目,就得有心理准备。这可能会伤了你和红旗书记、还有孙友福之间的和气。毕竟,曹河、平安都指着这个大项目呢。”
我靠在沙发上,疲惫感再次袭来。郑红旗对我有知遇之恩,孙友福也是老相识。从私人感情讲,我真不愿意去抢这个项目。但……
“晓阳,”我声音有些低沉,“我是东洪县的县长。每天一睁眼,想到的就是县财政窟窿怎么补,教师的工资能不能按时发,修路的钱从哪里出,一百万人要吃饭、要发展。这次药厂项目,对东洪太重要了,可能是翻身的机会。这个时候,我个人那点情谊……顾不上了。我想,红旗书记和友福书记站在我的位置,也会这么做。大家各为其主,公平竞争吧。”
晓阳靠在我肩膀上,轻轻叹了口气:“公平竞争?傻啊你。招商引资哪有绝对的公平?还不是各显神通。不过你说得对,在其位谋其政,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只是……以后见面,难免会有些尴尬罢了。”
我说道,这次多亏了二嫂的电话,不然的话,王蓉那样的大厂领导,怎么会如此顺利就见了我这个贫困县县长。“代我谢谢二嫂。”我低声说。
“嗯。”晓阳应了一声,注意力又被电视里的剧情吸引,咯咯地笑起来。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风扇摇着头,送来些许凉风。晓阳看着看着,靠在我怀里,呼吸渐渐均匀,竟睡着了。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我心中的千头万绪似乎也慢慢沉淀下来。
第二天清晨,是被窗外环卫工人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和渐渐热闹起来的市声唤醒的。东方的天空泛着鱼肚白,朝霞一点点染红云彩。麻雀在窗外的电线上叽叽喳喳,自行车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又远去。
我和晓阳习惯在家附近的早点铺吃早饭。一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一笼皮薄馅足的包子,最能唤醒沉睡的精神。
吃饭时,谢白山凑过来说:“县长啊,昨天您没来,尚武市长可是喝高了,吐了好几回。”
我叹了口气:“李叔就是太实在,酒量一般还硬撑。下次见着他,真得劝他少喝点,身体要紧嘛。”
匆匆吃完早饭,晓阳步行去不远处的市委大院上班。我则坐车前往东洪县委。
而在东洪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办公室里,田嘉明仰面靠在吱呀作响的藤椅里,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他的面色灰败得吓人,胡子拉碴,往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地耷拉着,眼窝深陷,眼球上布满了血丝。那身原本笔挺的警服衬衣,此刻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嶙峋的锁骨。
他闭着眼,但脑子里却像烧开了的滚水,翻腾不休。葛强那张带着几分讨好又藏着狠厉的脸,总在眼前晃。他怎么就成了持枪抢劫、杀人不眨眼的悍匪?自己当年怎么就……怎么就昏了头,田嘉明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来,让他打了个激灵。更让他寝食难安的是,那三颗子弹……当年无声无息出现在郑红旗书记办公室桌上的三颗子弹,压得让他感到窒息。自己这个公安局党委书记,甚至可能……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不是怕丢官罢职,而是自己所有的一切,恐怕都将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被撕得粉碎。
他甚至萌生出一个极其颓丧的念头:不如就趁这次调整,主动要求调离公安系统,哪怕申请内退,图个心安理得,也好过现在这样日夜煎熬。
就在他胡思乱想,心神俱疲之际,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的内部电话骤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在异常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田嘉明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盯着那部电话。
铃声固执地响着,一声接一声,催命似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直到电话响了七八声,才伸出一只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拿起了听筒。
“喂?”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和疲惫。
电话那头,传来了县委书记丁洪涛那熟悉而沉稳的声音,但此刻听在田嘉明耳中,却别有一番深意:“嘉明同志啊,在忙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田嘉明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尽量让语气显得正常些:“丁书记,我刚从下面大队回来,进办公室就听到电话响,赶紧接起来了。”他撒了个谎,手心有些冒汗。
“嗯。”丁洪涛在电话那头似乎沉吟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嘉明啊,给你通个气。县纪委关于你们公安局涉案资金管理使用情况的初步核查报告出来了,我已经看过了。”
田嘉明已经觉得这件事算不上事情了。
丁洪涛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每个字都敲在田嘉明的心上:“报告我看了,也已经在上面签了字。今天上午十点,县委常委会要专题研究这个事儿,到时候会形成一个正式决议,然后上报市委。”
田嘉明屏住呼吸,仔细揣摩着丁洪涛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语调。他明白,丁洪涛亲自打这个电话,绝不仅仅是通知他开会这么简单。这是在向他传递一个极其重要的信号——他丁洪涛控制了局面,并且有意在常委会上保他田嘉明。那六十多万的窟窿,有了被“酌情处理”的可能。但这背后需要他付出的代价,田嘉明心里清清楚楚。一种混合着庆幸、屈辱、无奈和警惕的复杂情绪在他心里翻涌。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含糊地应道:“丁书记,我……我明白了。”
若是往常,这该是天大的喜讯。但此刻,田嘉明却感到一阵恐惧。这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滋味太过煎熬。这一刻,田嘉明有些后悔来了东洪县,假如将来从平安县史志办公室的位置上被公安机关带走,总比以后从县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被带走要体面些。
但另一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葛强那人从小就斗勇好胜,这些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比猴子还精,哪那么容易就被公安机关抓住?A级通缉令也好,B级通缉令也罢,只要他躲在深山老林,找个陌生地方一藏,谁真会费大力气去通缉他?田嘉明在公安系统这么多年,太清楚公安机关的精力有限了。每年那么多起持枪杀人案,也不是每起都能破的。
想到这里,田嘉明强打精神说道:“丁书记,那我就提前感谢您了。”
丁洪涛似乎对他的反应比较满意,语气缓和了一些,甚至带上了一点暗示:“感谢的话就先不说了。嘉明啊,你的工作能力,县委是肯定的。这次的事情,也要辩证地看嘛。等常委会决议形成,上报市委之后,我会亲自给市委组织部的领导打电话,详细说明情况。到时候啊,我看咱们可以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也算……为你压压惊,顺便祝贺一下。”
“祝贺?”田嘉明心里苦笑一下,嘴上却只能顺着说,“丁书记,您太费心了。我一定深刻反思,改正错误,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挂了电话,田嘉明像是打了一场硬仗,浑身虚脱般地重新瘫进藤椅里。
丁洪涛的话再明白不过:事情可以帮你压下去,常委的位置也可以继续推荐你,但那份“心意”,那五万块钱,必须尽快到位。这哪里是吃饭?分明是最后的通牒。
田嘉明陷入深深的矛盾中。万一自己真的因为葛强的事被抓,这五万元留给家里,起码能让爱人有个体面的晚年生活。可是不给,丁洪涛这边又交代不过去。
左思右想,田嘉明还是拿起内部电话,打给了副局长廖文波。
廖文波这两天也为了案子的事劳心劳力,人显得十分憔悴。他推门进来,看到田嘉明的样子,心疼地说:“田书记,您昨天又没回去睡觉?”
田嘉明从抽屉里摸出一包未开封的烟,拆开丢给一支给了廖文波,然后自己抽出一支点上,深吸了一口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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