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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51章 王瑞凤举重若轻,李尚武身先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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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素合力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我自然明白王瑞凤话里的深意。她和二嫂舒清同时出面,这背后蕴含的信息量是巨大的。这几乎等同于暗示,省委书记和省长两方面的力量,在无形中都为这个项目站了台。尽管书记和省长本人可能并不知晓这件具体的事,但下面的人自然会解读出这层含义。这种“狐假虎威”、借力打力的策略,在官场中是一种常见且高效的运作方式。
我努力平复心情,想到一个现实问题,试探着问:“市长,那……既然都已经定下来了,明天于书记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再去省制药厂了?也省得兴师动众的。”
王瑞凤听了,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拨的意味:“哎!朝阳,我刚才白跟你说了?台面下的规则,是上不得台面的。明面上的程序,该走到位的,必须一步不差地走到位,而且还要走得漂亮。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没立刻回答,仔细琢磨着她的话。
王瑞凤继续耐心解释道:“于伟正书记亲自带队去拜访,这是代表东原市委、市政府的最高诚意和重视程度。省制药厂最终‘选择’落户东洪县,这对于书记来说,是他亲自出马争取来的重要政绩,脸上有光,在市里的威信也会更高。这相当于王厂长也给了于书记一个天大的面子,以后工作上也好协调。反过来,于书记也会记王厂长和东原市一个人情。而私底下呢,王厂长既给了我面子,也给了你二嫂舒清面子,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你觉得,于书记明天的拜访,是不是非常有必要?王厂长会不会高度重视这次会面?”
听到这里,我豁然开朗,心里那点疑惑彻底烟消云散。王瑞凤这一番话,真是把这里面的门道点透了。表面上看起来是于书记带队争取来的项目,实际上关键环节早在更高层面、通过更隐秘的渠道疏通了。公开的程序是对规则和各方体面的维护,而真正的决策往往在幕后就已经完成。这种明暗结合、各方都能满意的结果,才是高水平的运作。
我由衷地叹服道:“市长,您这一说,我真是茅塞顿开!今天无论如何,我也得请您吃顿饭,略表心意!”
王瑞凤心情似乎也不错,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吃饭啊?晓阳前阵子好像跟我提过,城管局还是建委来者,后面新开了家东北菜馆,说味道挺地道。正好今天晚上我没什么安排。这样吧,你叫上晓阳一起,你们两口子请我吃这顿饭,我倒还能心安理得一些。”
这边,王瑞凤随即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了个号码,简单说了两句。不到一分钟,晓阳就推开门探进头来,脸上带着笑:“瑞凤市长,您找我?呀,朝阳你也在这儿。”
王瑞凤笑着说:“晓阳,你来得正好。今天啊,你们两口子得请我吃顿饭。”
晓阳一听,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走进来说:“真的?瑞凤市长,我可邀请您多少次了,您总说忙。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您这可有点偏心啊,朝阳一来您就答应了。”她语气带着熟稔的撒娇意味。
王瑞凤笑道:“咱们都得听‘地方大员’的安排嘛。”
说笑着,晓阳就很自然地拿起王瑞凤放在沙发上的手包。我们三人一起走出办公室。刚出门,对面市委常委、副市长臧登峰的办公室门也恰好打开。只见臧登峰副市长和副市长郑红旗前一后走了出来。
郑红旗在担任市计划委员会副主任期间,臧登峰就是计委主任,是他的直接领导。后来臧登峰升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郑红旗也晋升为副市长,两人都算是前任市长齐永林在经贸系统培养起来的骨干力量,关系一直比较密切。
几人碰面,自然是一番热情的寒暄。臧登峰副市长年纪稍长,气质儒雅,他笑着对我说:“朝阳同志,正好遇到你啊。明天上午八点,于书记带队去省制药厂,你准时到市委大院集合,我们一起出发。”他作为此次考察的具体负责人,交代得很自然。
我看了眼瑞凤市长,连忙点头应下:“好的,登峰市长,我一定准时到。”
臧登峰交代完,便很自然地与王瑞凤副市长并肩往前走,他稍稍侧过头,用不高但周围人能隐约听到的声音问道:“瑞凤市长啊,你跟省制药厂的王蓉厂长……认识吗?我打听了一下,王厂长早年好像也在大院生活。”
王瑞凤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语气平和地回答:“登峰市长您记性真好。是,认识是认识,毕竟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不过后来工作领域不同,联系也不算特别多,算是认识而已。”
瑞凤市长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了认识,又轻描淡写地拉开了距离。
臧登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哦,认识就好,认识就好。明天我们去省制药厂,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或者需要沟通协调的地方,可能还得打电话向你请教,希望到时候瑞凤市长你能多多支持工作啊。”
王瑞凤笑着回应,态度很配合:“登峰市长您太客气了,您牵头的工作,我肯定全力支持。再者说了,书记出面,肯定是没问题的。需要我做什么,您随时吩咐。”
臧登峰副市长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盛,接着说道:“哎,瑞凤市长,这也不全是支持我的工作,咱们都是支持于书记的工作,都是为了东原市的发展大局嘛。”他这话把层次拔高了,显得格局很大。
两人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走向电梯口。我跟在他们身后,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客气,但关系颇为微妙,带着一种同级官员之间特有的、既合作又保持距离的谨慎。
这时,郑红旗副市长放慢脚步,等到我走近。他的眉头微锁,目光深沉。走到电梯口,他看到臧登峰和王瑞凤先一步进了电梯,便对他们说:“晓阳,你陪两位领导先到楼下,我和朝阳有几句话要说。”
晓阳应了一声,和两位市长一起乘电梯下去了。电梯指示灯的数字开始变化,走廊里暂时只剩下我和郑红旗两人。他背着手,看着窗外,沉默了片刻。窗外的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晕。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我脸上,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朝阳啊,东洪县这次,是非要争这个省制药厂不可了吗?”他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一种沉重的压力。
我知道真正的谈话开始了,挺直了腰板:“红旗书记,您是了解东洪情况的。底子薄,基础弱,财政压力大,群众的日子穷啊。省制药厂这样的大项目,对东洪来说,意义重大啊,是扭转局面的关键机遇。东洪太需要这样的企业来拉动一下了。”
郑红旗副市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话锋随即一转:“你的难处,我知道。但是朝阳,你也要体谅一下市里和其他县的困难。之前,你们县那个发电厂的项目,在谈判用地上,曹河县是讲了大局、做了让步的,这一点,你承认吧?”
我点头承认:“书记,曹河县当时的支持,还是多亏了您居中协调啊。”
郑红旗接着说:“现在曹河县的情况,比你们东洪更复杂。老国有企业多,历史包袱重,负债率高,转型起来非常困难。可以说,现在的曹河县是背着沉重的包袱在赛跑,反倒不如你们东洪县现在可以轻装上阵。所以,我觉得,在这种重大项目的布局上,市里有所侧重。朝阳你啊,要有所为有所不为!要站在全是高度优先考虑能解决最紧迫问题、能发挥最大效益的地方。”他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希望东洪县能主动放弃,或者至少不要那么强势地竞争。
郑红旗书记伸出手,在楼梯间的窗台上无意识地拍了拍,语气变得更加语重心长:“朝阳,我跟你说点实在话。曹河县上半年的经济数据刚出来,下滑得非常厉害。几个大国企的亏损面还在扩大,对财政的拖累越来越重。我这个副市长兼着县委书记,压力非常大。目前的国有企业改革和结构调整,我看没有个三五年,很难真正见到成效。这意味着,在我可能主政曹河县的这段时间里,很可能要一直背着这个包袱。”
他看向我,目光里带着一种近乎请求的意味:“朝阳,我今天不是以曹河县委书记的身份,而是以分管市里副市长身份,跟你商量一下。省制药厂这个项目,如果能够放在曹河县,凭借其带来的税收、就业和产业拉动效应,很可能成为稳住曹河县国有企业基本盘、推动转型升级的一个关键支点。这关系到曹河县十七万产业工人和家属的饭碗。”
郑红旗所说的,大部分是事实。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市场经济的发展,过去那种依靠行政命令和国有企业包打天下的模式已经难以为继。市里提出的“三化三基”建设方案,主力军正在逐渐向民营经济和个体经济转移。曹河县国有企业多、负担重,在转型期确实步履维艰。虽然之前在市里的协调下,曹河酒厂与平安县的高粱红酒厂搞了联营合作,但这种“共建”模式,平安县占据主导地位,曹河县能分享到的利益有限,而且见效慢,远水解不了近渴。曹河县确实急需一个大型优质项目来注入活力。
但是,东洪县难道就不需要吗?我们也是一穷二白,起步更晚。我沉默了几秒钟,内心经历着激烈的挣扎。从私人感情上说,郑红旗是我的老领导,对我有知遇之恩;孙友福也曾是并肩作战的同事。但从东洪县一百万百姓的福祉出发,我没有退路。
我抬起头,语气充满了为难,但态度却很坚决:“红旗书记,您说的这些困难,我都理解,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东洪县的情况,您也清楚,我们也是勒紧裤腰带在求发展。这个机会,对东洪县来说,同样是千载难逢,甚至是生死攸关的。在这件事上,我……我真的很难……”我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郑红旗书记看着我,他显然明白,在这个涉及县域发展根本利益的问题上,私人感情和简单的交换条件都难以让我让步。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明白了。既然这样,那……就公平竞争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无奈的释然。
这时,另一部电梯到了。郑红旗书记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我的胳膊,然后转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走进了电梯。他的背影在那一刻,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挺直,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
电梯门徐徐关上。我和郑红旗书记隔着缓缓合拢的门缝对视了一眼,他的目光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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